雖然陸敬培用盡辦法安撫她,但陸梓柔收拾行李時,仍有種送羊入虎口的恐懼感。
晚上,她又接到余雪晗的電話。
「聽說你有個兒子?」
陸梓柔嗯了一聲,沒敢多說什麼。
「別帶過來,我討厭孩子!」
陸梓柔乖乖應了一聲,「好的!」
「行吧,到時等我電話!」
余雪晗利落地掛了電話,這呼之則來揮之則去的做派,是真不把陸梓柔放在眼裡。
陸梓柔聽着電話掛斷,忍不住長吁一口氣。
這個女人,太特么可怕了!
她低頭瞧瞧手心上滲出來的汗,不由得佩服年幼時的自己。
到底哪來的勇氣,去護着賀擎舟的?
陸梓柔拚命給自己做心理建設,抱着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的決心,去與余雪晗共處。
而賀擎舟那邊,本來接到盛晚溪的電話後,心情好了不少。
結果,再晚些,莊園那邊的管家打了個電話過來,他的心情,再次墜入了谷底。
老管家在電話里告訴他。
「少爺,夫人回來了,她吩咐我們打掃衛生,她要搬回來住!」
賀擎舟狠狠磨了磨後槽牙。
想罵,卻發現任何言語,都無法表達他內心的憤怒。
「隨她吧,那裡她也有份,她愛住就住。」
雖然,他對余雪晗搬回去住的事挺膈應的。
但他,卻無力阻止。
因為,怡雅莊園的所有者,是他和余雪晗。
這是他爸在遺囑里,寫得清清楚楚的。
而且,遺囑還特別註明,任意一方,不得變賣產權。
也就是說,除非他把這莊園完全贈予余雪晗,不然,他的名字,就將一直和她的名字一齊綁在這莊園里。
想來也是諷刺,他爸以為用一所房子,加一大筆錢,就能把兒子和妻子綁在一起。
但事實上,從他親耳聽到余雪晗對他爸說出那些惡毒的話起,他就把余雪晗當成了惡魔,而不是媽媽。
「超伯,你年紀也大了,沒必要和她硬碰硬,她說什麼,你照辦就是了,反正,她住不了多久的。」
老管家支吾了一下,才又道。
「可她還讓我們收拾一間客房出來,說是讓梓柔小姐住……」
賀擎舟心裏一沉,「她親口說的?」
顯然,陸敬培父女,和余雪晗,現在是串通一氣的。
「對……」,老管家的語氣,甚是惶恐。
顯然,他年紀雖大,外面發生的事,他都了解得清清楚楚。
「隨她吧……」
賀擎舟倒是要看看,這余雪晗,接下來還能玩什麼花招!
掛了電話,賀擎舟斜靠在床上,閉起眼。
那些不堪回首也不願回首的陳年舊事,像電影般在腦子裡來回播放着。
「擎舟!」
病房門被推開,進來的,是許伯遠。
賀擎舟睜開眼,撐着身子坐了起來。
「許叔!
「睡著了?」
許伯遠剛做完手術,不放心他,特意過來看看。
「沒有……」
許伯遠仔細看看他的臉色。
「臉色怎麼這差?是不是還有哪裡不舒服?」
賀擎舟搖搖頭。
「沒有,只是想起一些陳年舊事,被噁心到了。」
許伯遠是少數知道大部分內情的人,所以,同情地拍拍他的肩膀。
「你都說是陳年舊事了,別去想了,都過去了。」
賀擎舟皺着眉問許伯遠。
「許叔,你說她為什麼這麼恨我?這麼多年了,還不肯放過我!?」
許伯遠心疼他,卻不知怎麼去安慰他。
「擎舟,你不說,早當她死了嗎?那現在你就當她是還了魂,你給多燒點冥錢打發一下就是了。」
很難想像,一個無神論的醫生,居然會用這樣的理由來安慰人
賀擎舟苦笑。
他也想要不介意,他也想要看開些。
可他,做不到。
「許叔,我經常懷疑,我不是她親生的,但我爸給我驗過DNA,對吧?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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